打油诗人,独行墨客。

【曦澄】做梦而已,亲一下怎么了!

@豌豆 的点梗,想要看蓝大和澄澄梦里相交最后成了的故事,第一次写点梗,不知道有没有达到小可爱的要求,希望用餐愉快呀!

以下正文: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夤夜来到这里——云萍城那早已破败的观音庙。

  在这里,他经历过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事,也见证过云梦的江宗主最狼狈失态的一面,此刻他站在废墟中,瓦砾间,怔怔地出神。

  他闭关已有半年,今夜突然就想来这不堪之地看看。他不知道走了这一遭自己是否就能彻底放下那段不堪的往事,勘破心结,但若不来,怕是闭关也闭得不安。

  他来到原来大殿的废墟前,从门口缓缓走了进去。墙倾屋毁,柱断梁塌,人事全非。他就这样站在大殿中央,出了好久的神。

  这些日子闭关,他疲惫不堪,心结难解,走不出间接害了大哥的悔恨,甩不开识人不清的痛苦,斩不断自己曾经把信任给了那样一个人的失望,也磨灭不了亲手刺了三弟一剑的纠结。

  金光瑶临终的那一推,仿佛把蓝曦臣推进了深渊,让他一辈子活在深渊下的黑暗里,走不出来,也看不到光明。

  也不知呆站了多久,蓝曦臣转身正要走,脚下却是一顿,他挪开脚一看,是个用紫色绦绳和紫色流苏穗子装饰的银铃,他认出来这应当是江家的清心铃。

  他袖子一卷,铃铛便落在他掌心,他仔细端详了一下,发现这镂空银铃的底部刻着一个“澄”字,铃铛看起来已有些陈旧,但依然闪耀着银亮的光泽。

  “这是,江宗主的清心铃?”蓝曦臣看了看地面,发现确实有属于另一个人的脚印,江澄也来过观音庙?

  蓝曦臣走出大殿,在殿外枯站,想着兴许江澄会回来找他的清心铃。

  结果也不知等了多久,仍没有等到江澄回来,他只好把银铃揣进了怀里,想着还是等哪天真正出关了再亲自把银铃送还给江澄,一则此时此刻他不便出现在别的任何地方,二则怕把清心铃留在此地被不明不白的人拾了去。

  他最后再看了一眼这片废墟,大步离开了。

  未料他刚走了不久,江澄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观音庙。

  江澄手握三毒行色匆匆地踏进大殿,在里面转了几圈,都没有发现清心铃的踪迹。

  “奇怪,难不成是掉在路上了?”江澄极目再搜寻了一圈,还是一无所获。倒是地上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  “有别的人来过了?”他走过去,一脚踩上那陌生的脚印,“啧,这人应当比我高点儿。”

  他想了想,能喊得出名号又比他高点儿的,如今只剩下姑苏蓝氏那兄弟俩,但蓝曦臣闭关不出,蓝忘机和魏无羡形影不离,这儿又只有一对他人的脚印,那这兄弟俩都可以排除了。

  “看来是个叫不出名号的人来过,清心铃会不会被他捡走了?”江澄喃喃自语,这下要去哪里寻回他的清心铃呢?

  他略显烦躁地抱剑而立,本来嘛,这个让他难堪失态的地方他是不想再踏足半步的,今日夜猎回程时心里一动,就走了进来,结果还真顺手收拾了一个邪祟,正是在打斗中,不小心勾掉了腰间的清心铃。

  江澄再在废墟中找了一番,实在找不到,只能叹息一声,但愿捡到的人会还回来吧,毕竟铃铛里铭刻了他的名字。

  他看了一眼残破的大殿,提着剑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夜沉如水,孤灯不明。

  没了清心铃的江澄很难受,他睡不着了,躺在床上翻滚了好半天,最后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,在心底默念《道德经》。

  也不知念到第多少遍的哪一句,他才终于睡着了。

  莲花坞校场上,弟子们挥汗如雨,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练着剑,江澄就站在台上看着。

  “给我认真点,没吃饭吗?”江澄大喝一声,底下的弟子瑟瑟发抖,练得更卖力了。

  江澄满意地点点头,正想再训话几句,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,他转身凝目看过去,微微有些惊诧,那人容颜有些许憔悴,却也不掩他淡淡霜雪清意,溶溶月华风骨。

  “蓝宗主?”江澄惊讶地唤了一声,都忘记计较他怎么就这样闯进校场了。

  蓝曦臣站在高台之下,看起来也微微有些惊讶之色,他对江澄拱手见礼:“江宗主。”

  江澄略微打量了他一眼,又回头去看校场里的弟子,发觉他们对蓝曦臣的到来毫无反应,不由沉思:“奇也怪哉,难不成是在做梦?那怎么会梦到蓝曦臣?”

  既是做梦,那就不需客套了。

江澄哂笑道:“蓝宗主这是出关了?可悟到了什么大道?”

  蓝曦臣苍白一笑,道:“惭愧,尚未出关,亦未悟得大道。”

  江澄心想也是,自己做梦而已,确实没听说蓝曦臣出关了。

  “那你跑到云梦来,是要去云萍城缅怀故人?”

  蓝曦臣摇摇头:“在下也不知为何会在此处,却也不是来缅怀故人的。”

  江澄又想,他不知道也正常,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蓝曦臣?真是奇怪,为什么明知在做梦却还不醒过来?

  既然做梦,那蓝宗主可就别怪江某人不客气了。他微微抬头,嗤笑道:“看你如此憔悴,垂头丧气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一百个老婆孩子。”

  温和如蓝曦臣闻言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,江澄这话实在有些无礼了,但他仗着是做梦,直言不讳道:“怎么,你还不乐意听?外面的人可都这么说,不是我江某人说你,你也确实有些不像话了,放着偌大蓝家不管,学青蘅君闭关,青蘅君是为了他的妻子,你的母亲,你呢?为了金光瑶?还是聂明玦?总不会你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,把某个仙督当妻子看待?”

  “绝、绝无此事!”蓝曦臣脸色绯红,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,“还请江宗主慎言。”

  江澄啧啧称奇,怎么梦里这个蓝曦臣这么灵性,一言一行跟真的蓝曦臣似的。

  反正是做梦,江澄不介意多训诫几句,他大喇喇地走到蓝曦臣面前,大喇喇说道:“人言可畏啊泽芜君,你再闭关下去,还不知道外头传些什么风流韵事呢,你知道,那些闲人就是这么无聊又能编排,别到时候给你编一出三尊爱情故事出来,你爱赤峰尊,赤峰尊爱敛芳尊,敛芳尊却爱着你,想想……真是好精彩呀!这不比蓝二和魏狗怂的故事有看头?”

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江澄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。

  蓝曦臣呆了一呆,惊得都有些结结巴巴了:“江、江宗主想象力如此丰富的吗?”

  江澄哼了一声道:“你是想说本宗主天马行空胡编乱造喜欢嚼舌根吗?”

  蓝曦臣竟然笑了:“绝无此意,就是觉得,江宗主平日里不苟言笑,没想到竟有这么多奇思妙想。”

  江澄无语,翻了个大白眼道:“你管这叫奇思妙想?你还真是客气。”

  蓝曦臣又笑:“是江宗主与平日里反差太大,在下甚觉有趣。”

  江澄嗤了一声,道:“我自己的梦境里,我还不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?整天字斟句酌讲那么多礼貌修养端着,梦里还不许我说得真实一点难听一点吗?反正没有别人听得到,再说了,我说错了吗?”

  蓝曦臣明显愣了一下,自己的梦境?

  随后江澄也不管校场那群操练的弟子了,做梦嘛,练得再好都是假的。他抬脚就往青荷小筑去了。

  蓝曦臣见他离开,竟也跟了上去。

  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坐在青荷小筑里,江澄想了想说道:“我需要一壶茶,一套茶具。”果然,桌面上就有了一整套茶具。

  他喜滋滋地倒了茶,一杯给蓝曦臣,一杯给自己,随意地道:“请吧泽芜君,梦里就不要拘束了,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梦里,可能你我命运确有相似之处,可能你我是观音庙里最狼狈的人,可能咱们这一辈人里,还能互相理解的也只余你我二人,或许这些就是你出现在我梦里的缘由吧。”

  蓝曦臣点点头,认同了他的说法:“江宗主所言,不无道理。”

  江澄一手撑着头,看着手里茶杯,叹气道:“要是醒来后,也能这般心想事成就好了,我不想那么辛苦,不想深陷往事不可自拔,你大概也不想那么沉溺三尊遗恨吧。”

  坐在他对面的蓝曦臣闻言微微怔了怔,点点头道:“浮生常若梦,梦不似浮生。江宗主的训诫,蓝涣记下了,你也需放过自己。”

  “啊?”江澄有点懵,蓝曦臣端起茶杯冲他一笑:“梦醒了无痕,在下却希望还能记得。”

  江澄嘁了一声:“这是本宗主的梦境,你想记得,想什么呢?”

  二人在青荷小筑枯坐,饮茶,直到江澄睁开眼睛,发现头顶是自己卧榻的床帐。果然是做梦啊,可是蓝曦臣说错了,梦醒并未了无痕。

  寒室里,蓝曦臣也醒了过来,他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,久久无法再入眠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累了一天的江澄吸取了昨日的教训,点了一支安神香,喝下一杯安神茶,心想今天应该可以安然入睡了吧?

  好嘛,又做梦了,这次的梦境却在云深不知处。为什么说是做梦呢,因为江澄竟可以无视蓝家的护山禁制,随意出入,弟子们也看不见他,连魏无羡蓝忘机也看不见他,他巴不得,完全不想与他们纠缠——然后他就走到了寒室。

  奇怪,江澄想,他其实从来没去过寒室,为什么梦里的寒室如此逼真?一砖一瓦都清晰可见。

  他走到了寒室小院的门口,院门开着,他看到了坐在院里一株玉兰树下弹琴的蓝曦臣。

  他默默站在院外听着琴曲,心想蓝曦臣就是这样闭关的吗?难道不该是躲在房里,四门紧闭谁也不见?

  听着听着,江澄的心情也跟着琴曲变得低落彷徨,迷惘哀伤,眼里忽然便涌上了一股热意,忍都忍不下去。

  蓝曦臣的琴声停了,抬头往院外一看,就发现了院外泪水涟涟的江澄。

  江澄眼睛红红的,抬起手擦了擦脸上斑驳的泪痕,踏进了院子里,走到了蓝曦臣面前,叹了一口气道:“蓝曦臣你何必呢?别人要设计你,你躲得过今日,躲不过明天,便是你躲过了,他还有别人可以算计,总要达到目的才罢休,你又何苦把罪业都揽在自己身上,躲在寒室自己凄风苦雨?”

  蓝曦臣微微惊讶地张了张口,面上竟有些惊喜神色,真的很奇怪呀,江澄他听懂了他的琴声,听懂了他的懊悔和烦恼。

  “江宗主怎么来云深不知处了?”说着他起身,邀江澄在树下的茶桌那儿坐下。

  江澄故技重施:“茶来。”桌面上果然就有了茶和茶具。“哈,这周公倒也有意思,司马相如说,‘忽寝寐而梦想兮’,原来梦想就是梦里想什么都能有吗?”

  蓝曦臣失笑:“那‘魄若君之在旁’,不正是梦里好像江宗主就在在下身旁?”

  江澄想了想,道:“不对,应该是梦里好像蓝宗主就在江某身旁……呃,怎么觉得怪怪的?老子才不想你在我身旁呢。”

  蓝曦臣噗嗤一声笑了,梦境里的江宗主和梦境外的江宗主真的很不一样呢。

  两人对坐饮茶,好像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。江澄觉得这梦越发奇怪了,对面那个蓝曦臣一举一动就很有泽芜君的风范,自己又不是他那样的人,梦里也梦不来这些言谈举止吧?

  蓝曦臣问道:“江宗主可有想听的琴曲?”江澄疑惑道:“你不是好吹箫管的吗?”

  蓝曦臣也不答话,只是走到琴案那边,坐下略一试弦,就弹奏了起来。江澄虽不善器乐,可并非是不通音律之人,他走到蓝曦臣旁边,坐了下来,看着蓝曦臣纤长手指在琴弦间跳动,蓝家人果然都很擅长音律呢。

  蓝曦臣换了好几首曲子,一一弹罢,终于停了下来,侧过头看向江澄,刚想开口,江澄却突然身子一歪,朝他身上倒了过来,竟是睡着了。

  蓝曦臣伸手一接,将将扶住江澄,梦便醒了。

  “啧,怎么又梦到蓝曦臣了?”江澄无语凝噎,翻了个身,安神香效果极佳,他很快又睡着了。

  而寒室里,蓝曦臣披了衣裳,走到室内琴案边,看着摆在琴案上那只清心铃,有些恍惚。是不是还回去以后,就不会再有这些梦境了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第三天,梦境是在一处似真似幻的山上,江澄正在夜猎,然后与蓝曦臣不期而遇了。

  毕竟是做梦,梦里邪祟的模样也古古怪怪,长得虎头蛇尾的,非常敷衍。江澄挥动紫电,鞭子甩得啪啪响。

  他一边打,一边口中念道:“真的好烦人,做个梦还要除祟,本宗主不累的吗?老子又不是那个蓝二,天天闲的逢乱必出。”

  “你就不能自己乖一点,自己撞到我三毒剑锋之上吗?”

  “还跑,站住!吃我一鞭!”

  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
  蓝曦臣在一旁没有动手,听着江澄那些话,不禁有些好笑,想不到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江宗主竟会说出这些话来,好像有些可爱呢。

  江澄转头见蓝曦臣站在一边但笑不语,猜测是自己有些过于“放浪形骸”了,不由红着脸解释道:“做梦而已,打架说点狠话不可以吗?我平日里可不这样。”

  蓝曦臣失笑,江宗主真的,有那么点可爱的。

  梦里打邪祟跟过家家似的,江澄几下拾掇了邪祟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刚迈开步子要走,对面的蓝曦臣脸色一变:“江宗主小心!”

  那本已不再动弹的邪祟朝江澄后背拍出一掌,江澄被拍得直直飞了出去。蓝曦臣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接住飞扑过来的江澄,抱了个满怀。

  江澄倒吸了一口冷气,这痛感也太真实了,还有,接住他的这个怀抱触感也忒真实了,仿佛还能闻到蓝曦臣身上的芝兰香气。

  蓝曦臣朔月出鞘,一剑让那邪祟死了个透,然后扶着江澄坐下来,他也在江澄身边坐下。

  江澄想了想,问了一句,梦里受伤需要包扎裹伤吗?蓝曦臣手里正拿着一瓶金创药,闻言也愣住了,需要吗?

  不知怎么,江澄想起了观音庙那日自己受伤,蓝曦臣明明身上带着药,却没有给自己,反而是金光瑶后来受伤他却把药给了那人,他冷哼一声,果然蓝曦臣待自己义弟不同,明知他是恶人却还是会关心他。

  “还是做梦好,梦里至少你还知道拿药出来给本宗主治伤,观音庙里蓝大宗主可是完全无视了江某受伤之事。”江澄有些不悦道,本来嘛,虽然他们之间确实不比蓝曦臣与金光瑶结义之情,总还不至于陌生到蓝曦臣竟对他见死不救吧?

  何况,蓝曦臣是人人称道的泽芜君,就算是个陌生人在他眼前受了伤,他也不会无动于衷才是。

  蓝曦臣闻言也是一怔,随后解释道:“江宗主勿怪,那日在下实在心神大乱,竟忘了拿药出来替江宗主疗伤,真的很抱歉。若非怀桑受伤哭得厉害,我恐怕仍是想不起来身上带着伤药一事。至于阿……金光瑶,毕竟是结义十多年的兄弟,我怎么也做不到即刻就对他视若无睹。”

  江澄哼了一声,自嘲道:“也对,江某狠厉的声名在外,没什么朋友,也非是什么君子,与蓝宗主不过是点头之交,蓝宗主看不上江某,自然也不会想到江某。”

  蓝曦臣闻言连忙摇头否认看不上之说,他很是愧疚,心内后悔不已,如今回想起来,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对江澄的伤置之不理,即便是面对一个陌生人,他也会伸出援手才对。可是,发生过的事再怎么懊悔,再怎么不解,都无法挽回了。

  蓝曦臣分外愧疚,只能满怀歉意道:“蓝涣绝无看不上江宗主之意,事已至此,不管我怎么辩解都于事无补,只盼以后江宗主不要嫌弃怨怼在下,若蒙江宗主不弃,愿与在下成为朋友,蓝涣定会好好弥补观音庙的过失。”

  江澄神色凄冷中带着黯然,却冷硬地摇头道:“江澄不需要别人的可怜,不需要弥补,时过境迁也弥补不了。”

  蓝曦臣的心被他拒绝的话语刺痛了,他暗恨自己枉为世人口中的泽芜君,那种情形下他可以同情金光瑶,却没有看见江澄的伤痛,实在太不应该。

  江澄似乎有些累了,没想到梦里受伤也会觉得疼痛难忍困倦不已。或许是连蓝曦臣这样仁心仁术兼爱天下的人都看不到他的伤痛,让他的心有些冷,他推开蓝曦臣,站起身跌跌撞撞就要离开。

  蓝曦臣拦住了他,急道:“江宗主,坐下来我替你治伤吧。”

  江澄刚想说不必了,就觉头脑一阵眩晕,跌跌往后一退两步。蓝曦臣赶紧扶住他坐下来,江澄头一歪,就昏倒在蓝曦臣怀里。

  江澄睁开了眼睛,梦的最后,是蓝曦臣痛惜掺杂着悔恨的一句对不起。他冷笑一声,老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无用的愧疚!

  他抓起枕头愤愤地扔了出去,这觉没法睡了!这做的到底是什么梦嘛!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第四日,梦境又回到了莲花坞。梦的开始,便是他与蓝曦臣在青荷小筑对坐饮茶。

  江澄看着对面的蓝曦臣,心里无比烦躁:“你怎么又来了,烦不烦?”

  蓝曦臣有些委屈:“这也不是在下能控制得了的呀,江宗主如此讨厌在下吗?”

  江澄哑然,倒也不是因为讨厌吧。“到底为什么呀!我只想累了一天之后能好好睡一觉,而不是做这些光怪陆离的梦!”

  蓝曦臣苦笑:“可能正如江宗主所说,我们二人,是唯一能互相理解的人了。”

  江澄叹息一声,道:“也是,你我二人也算同病相怜,我失去了曾经最好的兄弟,你也失去了曾经最信任的人,都是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的可怜虫,往后我茕茕孑立,你踽踽独行,真是悲惨。”

  蓝曦臣闻言只是笑了笑,抬起头凝视着江澄:“看来近日来江宗主之悲观厌世,实则与我不相上下。”

  江澄却摇头道:“不,你错了,你可以厌世,我不可以。你有叔父弟弟和族老,我,只有我自己。”

  蓝曦臣那沉黑又清亮如秋水寒潭的眼里透着疼惜:“那我们就都不要悲观,都不要厌世,一起好好活下去,互相鼓励也好,互相支撑也好,只要江宗主愿意,你便不会再一个人,我们,可以是最好的朋友,甚至比朋友更亲密。”

  江澄忍不住白他一眼:“更亲密?难道你又要搞什么结拜吗?老子没兴趣。”

  蓝曦臣又一次被江澄逗笑了,他起身,走到江澄身边,伸手拉江澄也站了起来,说道:“谁说要结拜了?”然后他微微偏头,吻落在了江澄的唇角。

  江澄睁大了眼睛,脑子里一声轰鸣,震得他头晕目眩,蓝曦臣在干什么?他抬手就去推蓝曦臣,可这该死的蓝曦臣长得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,力气也比他大了……好吧不止一点点,总之,蓝曦臣箍住了他的腰身,他根本逃脱无门……

  为什么自己的梦里蓝曦臣会做出这等举动?自己脑子坏掉了吗?太羞耻了吧!

  江澄愣了好久,才自暴自弃地想,做梦而已,亲一下怎么了?

  他的手在身侧垂着,犹豫了好半晌,正当他想回抱住蓝曦臣时,他突然睁开了眼睛,梦醒了。

  江澄捂脸,面热如火,要命,这算什么?梦到自己被一个男人亲吻就算了——不,这算不了——那个男人还是蓝曦臣……自己大约是疯了吧……

  这下,他睡不着了,什么安神香都不管用了。

  而寒室里,蓝曦臣也几乎同时突然翻身坐了起来,被梦境里自己的行为吓到了。他伸手捂住了脸,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。天啊,他怎能在梦里做出如此不雅正之事,还是对着云梦的江宗主……

  蓝曦臣惊恐万状地想,是时候出关把清心铃还给江宗主了,再闭关,再这样做梦,怕是真要出点什么无可挽回的事。

  一夜无眠后,蓝曦臣便出了关。是时天高云淡,朝霞如火,蓝曦臣心想朝晖有雨,今日不宜外出,明日再去送还清心铃吧。

  他迅速调整自己,收拾起那些沉重的遗恨和自罪,做回曾经无懈可击的泽芜君。

  哦不,也不算无懈可击,夜里江宗主再次闯进梦里的时候,他如是想到。

  第二日他刚穿戴一新准备出门,被蓝启仁绊住了,蓝启仁说既然出关了就把宗门事务接手回去,他也累了不想管了。

  第三日,第四日,蓝曦臣都被各种理由困在了云深不知处,于是夜里江宗主继续造访他的梦境,准确来说,是他们二人共同的梦境。因为之前那个吻,两个人都很尴尬,明明是做梦而已,却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,还会把记忆带到下一个梦境里。

  第五日他终于能出门了,他呈上拜贴后被江澄的大弟子江梧带去芰荷厅等待,随后又被直接带去青荷小筑,他才惊觉,这条路竟已熟稔无比。

  到达青荷小筑的湖上长游廊,江梧便退了下去,蓝曦臣独自往青荷小筑而去。

  待走得近了,他便看到了青荷小筑里倚靠着亭柱,手持一株白荷嗅着荷花香气的紫衣男子。那人听到脚步声带着还未收起的微微笑容转过脸来时,他想,无可挽回就无可挽回吧,他甘愿沉沦在江晚吟那难得一见的笑容里,他愿一生守护江晚吟梦里难得一见的恣意和坦率。

  他走到江澄面前,拿出清心铃递给江澄:“清心铃物归原主。只是江宗主夜夜入我梦来,扰人清梦,可要对蓝某负责。”

  江澄一惊,手里的花都掉了:“明明是你入我梦来,你才是要负责!”

  蓝曦臣一笑:“好,我负责。”

  你的余生,都由我来负责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完——

 

 

  

  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:结拜梗是绕不过去了是吧?!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关于观音庙蓝曦臣不给药给江澄治伤,我觉得,纯属是原作者自己写忘了,是个bug,正如我在正文里写的,就算对方是个陌生人,蓝曦臣也不会见死不救,有药却不拿出来给人用,何况他和江澄原作里虽然没写太多交集,但更没写交恶呀,且当时他也没有对江澄毫无反应,我只能说,这就是个bug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彩蛋是两个小番外,这次没有迫害蓝二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评论(99)
热度(2141)
  1. 共9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晴微 | Powered by LOFTER